百鳥神思者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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生如幽昙

当年心疼了好久
我还是喜欢她俩一起沐浴的场景

偃迟萋:

命若幽昙生,乍逝寂无痕。

我叫萤火。
命如其名,我的一生短暂又微弱,我死在十五岁的初冬。 我记得这个冬天,河水分外的冰凉,黑幕漆黑,月光纤细,薄薄的一层光透进河底,我的命陨落的悄无声息。
没有人来救我,夜色浅薄,渐渐初昼来临,晨光熹微,旁边的街道慢慢地熙攘,人声不绝。
我等了一日又一日,每一天都能听到不一样的声音,有很多人很多人走过这里,可是没有一个人是来寻我的。
日子一天一天的走,冬天过去的很快,然后又走过来春天。
河底又水草在摇曳,远远看过去,像是女人一截漆黑的长发。河底的日子惨淡无聊,也许是闻到的外面山茶花的味道,我突然想去外面看一看它。
于是我就离开了这里。 没有人来寻我,我何必耽于此地?

我往城中走,见到了许多人,听到了许多故事,不过坊间流传的多的,无非是大奥里的丑闻,还有许多其他的故事。
不过又与我这个鬼魂有什么相干呢?他们见不到我,我也触碰不到他们。
行走在街道间,有一个僧人与我迎面撞来,他一身褴褛,鹤发鸡皮,留着长而疏的胡须,以及生得极长的眉毛。
看着他嘴里念念有词,我常听人道,僧人是有本事驱邪避凶的,不知道他是否能够驱得了我这个冤邪?
我便跟上他的步子,也学着他念起来,不时的跳起来摸他的光头,他似乎毫无察觉,我悻悻地收手,摆摆袖子打算离开。
谁知道他突然开口,“世事已了,施主还是往生去罢。”
他看得见我?
老和尚依旧闭着眼,迈着不急不缓的步子往前走,法杖敲在青石板上,发出迟重的声响。
“你怎么看得见我?”我又跟上他,想拽拽他的袖子,但是我只看到我的手穿过他又脏又破的长袖,什么都没有停留。
老和尚没有为我停留,但是他却回应了我。“心里清净。”
“我是鬼,可为什么我瞧不见其他鬼呢?”我又问他。
他这次回得很慢,嘴里的念叨也停止了,等了很久,我才听他说,“能留在人间的,大抵都是因为一缕执念,你不是看不见,是没有遇到。”
“那哪里能遇见呢?” 老和尚停下了脚步,法杖敲在地上,发出震耳的声响。
“大奥。”

怀着对同类相惜的心情,我进了大奥。
在经年之后,我想了想,也许当初我就不应当戏弄那个和尚。
我走进大奥的时候也恰好是在春夏之交,树木葱茏,暖融融的光打下来,晒的人几乎要融化,可我只能在心里感受,鬼是无法走进阳光下的。
在大奥里,最得宠的女人恐怕就是美代夫人。
美代夫人生的极美,我常听里面的女人这样说。于是兴致来了,就去找她。
我在这极大的地方盘桓了数日,却依旧没有找到她们所说的美艳绝伦的美代夫人,不禁有些失望,这么一个出色的女人,我应当会很快的找到,可事与愿违。
也许我该跟着家齐将军走?
在家齐公的指引下,我终于看见了这一位传在人们口中的美代夫人。
她似乎与别人说的不太一样,这位夫人并不年轻,已经很老很老了,也许她的皮肤曾经如同凝脂,也许她的面容曾经如同鲜花,娇艳无比,也许她曾经有过那么美的芳华,可是我看到的,却是一位形如槁木花瓣凋敝的龙钟老妇。
她是美代夫人? 可我听闻她的年纪并没有那般大,正处在风韵正好的年华。
她随着将军缓缓的走过来,路过无数跪拜着的女人,她挺着腰,双手叠交在身前,姿态雍容矜雅,如同一株奇崛的梅花。 路过一个位置时,她不自觉地偏了偏眼珠,又悄无声息的离开,背影寥落空寂。
我顺着她的目光,往那边一瞥,是一位年轻的女子,穿着粉白的和服,垂目伏低,与身边的一众女人们并无不同。
可到底还是不同的。
她也是个鬼。
与我不同,她竟像是个艳鬼。她也生的好看,我想定是不逊于鼎盛时期的美代夫人的。
美代夫人一路走过去,她的头也随之抬起,追随着前面的人,深情又专注的目光,心无杂物。
当时我一直以为,她看的是家齐将军,毕竟大奥里的女子们,哪一个不是为了将军的关注而存活?
可我这次猜错了。
她能够看见我,可是她并没有关心为什么我会在这里,她心无旁骛,专注的停留在一个人身上,毫不掩饰她溢出的感情。
也没有什么好掩饰的,没有人会发现她。
一开始跟着她的时候我还有些顾忌,毕竟她也能瞧见我,后来我发现,在她眼里,有没有我是一样的,于是我便肆无忌惮起来。我发现那个人是美代夫人。
囚住这只艳鬼的人,是美代夫人。
可是美代夫人毫无感觉,她甚至也不知道,有这么一只鬼追随着她。
跟着这个女鬼,我能看到的只有美代夫人。美代夫人在梳发,女鬼触摸着她的长发,亲吻她的发顶,美代夫人在赏花,她会偷偷牵住她的手。但我和她都知道,她什么也做不到,她的唇感觉不到美代夫人的温度,她的手无法触摸到美代夫人的指尖。她耽于此道,乐此不疲。
美代夫人什么也不知道。 她甚至不知道有一个女人在死后还会对她念念不忘,执着地停留在这个世间。
我不知道她是谁,也不知道美代夫人和她是什么样的关系。 可是我突然很想知道。
第一次,我主动和她说话。
她正凝视着美代夫人的睡颜,美代夫人睡着的时候是一副温顺的模样,不像她醒着,总带着一副丑陋的面具,面具下是心如死灰的悲哀。我发现,只有女鬼和她在一起的时候,我才看得到年轻的美代夫人,的确很美,像是黑夜里璨然一现的昙花,美丽地令人移不开眼睛。
她叫志摩。
这是这只鬼告诉我的。
我听过这个名字。
我在大奥里游荡的时候,路过杂室,有三个女人在里面说话,我陆陆续续听着。
其中一个说,“……那一定是幽灵!大奥里死去的冤魂!”
其实我逛了这么久,看见的幽灵其实只有志摩一个。
还有人说,“当年志摩不是死在这里吗?说不定她还在这里游荡着呢!” 这倒是说对了。
她们说的志摩是死在了杂室里,被认定的说法是贼人所为。
如今看来,似乎这并不是事实。
志摩也不肯多说。
她跪坐在睡着的美代夫人旁边,目光温柔又缱绻,面容清丽,如同浮在水面上的落花,碧水荡桃花,清风眠野草。想必活着的时候一定很受家齐公的宠爱。
美代夫人的睡颜不带任何戾气,没有野心,没有欲望,也许她有一个好梦。志摩微微地翘起嘴角,渐渐地俯下身来,将唇贴在美代夫人娇艳的唇瓣上。
也许我想错了,志摩生前一定很不受宠。
我在大奥停留了许久,这里有太多的故事可以听,还有数不尽的美人,同样,这里也有我目前唯一找到的同类。
这一天志摩没有陪着美代夫人,她一过午夜就去了杂室。
又听她们说志摩是死在这个杂室里的,我想了想,似乎鬼魂们都是要在自己身死的那一日回到自己的死亡地点的,这个认知似乎与生俱来,可我也知道,并没有告诉我一定要这样做,似乎是我作为鬼的本能。
志摩面无表情的跪坐在这里,从粉白的和服袖子里伸出手来,纤长洁白的手指触摸着杂室里的地板,上面什么也没有,或许曾今有过志摩的体温,然后慢慢冷却。
志摩的身体死在了这里。我想她应该很厌恶这里,就像我一样,厌恶着水波。
但是她没有,我凑近了看,她的手在地板上拂过,指尖蹭过这里,很久没有人来往过的痕迹,彷佛一抬手就能看到粘在指尖的灰色尘埃。
她的另一只手停留在她心脏的位置,志摩的神色也许是悲伤,也许又不是,又像是怀念。
是解脱。我揣度。
可我到底不是她,我不知道这里有过什么,但肯定有过志摩温热的身躯,有她慢慢变凉的尸体,有过她一颗死去的心脏。
我在这里陪她等到天光,她依旧不愿意理我,早晨的时候,我听见木门“吱呀”的一声,被来人推开。我以为这个时候回来的杂室的要么是那叽叽喳喳的三个女人,要么就是志摩生前的友人,前来哀悼。
也可能,会是心中有愧的凶手。
来的人是美代夫人。
她提着一柄灯,外面还是纤弱的晨光。
我看着她,志摩也抬头凝视着她。可是美代夫人谁也没有回应,她也不可能去回应。
她把灯放在地板上,压着志摩的手指。
志摩愣了愣,她不会疼。这不是她第一次知道,这里的一切都令她心绪难平,这样的难过情绪也尤其令人痛苦。
她慢慢蜷回了手指,把它们规规矩矩地收回袖中。
美代夫人没有说话。志摩也没有。
灯罩里的烛火微弱,摇曳不定,像是风中凌乱的花束,随时有可能随着风刀所折灭。美代夫人也跪坐下来,恰巧是在志摩面前。 或许是巧合,可我总是觉得,她们似乎已经习惯于此,习惯了坐在这个位置。
美代夫人的腰挺得很直,娇艳的面容如同鲜花一般,盛放在不为人知的杂室之中。不仅是志摩,连我也是很迷恋这样的美代夫人。
她慢慢地向前垂下身,双目凝视着地板,似乎是上面躺着一个人,有着颤抖地呼吸,还有无措的神色,少女的身体温热又滑腻,美代夫人的手在虚空中描摹着一个人的容颜,她的眼中荡漾着一片星海,点缀着碎屑般的光芒。
她在想,这里是志摩的额头,往下便是她的眼眸,瞳孔里总是酝酿着无限的柔情,那双眼中有过她的面孔。
那里曾经只有过她。
不过这一切都消散了。过去的缱绻情思,漫长到极致的绚丽欢愉,心心相契的一场盛大的骗局。
“为什么,为什么背叛我?” 美代夫人的手继续沿着想象中志摩的轮廓抚摸,停留在脖颈的位置,“在看到那封信的时候,我就在想,你为什么要背叛我?志摩。”
志摩的唇瓣微启,仿佛有千言流转在舌尖,可是她这时候说的话,除了我又有谁能够听得见呢?
美代夫人轻轻笑起来,她从喉咙里发出的声音嘶哑又恶毒,“可是后来我又想想,你怎么会背叛我呢?”
“你从来没有属于过我。”
外面的初阳钻进来,斜斜的打下几道光线,将灯光映的愈发柔弱。她的声音那么纤微,好像是即将消散在浅薄的阳光中,一如美代夫人现在那一幅不为人知的脆弱的模样。美代夫人是高贵的,是骄傲的,是大奥里人人钦羡的得宠女官,她也许会有脆弱的一面,但是我相信会有无数的人愿意为了守护她的安乐而前赴后继,可她并不愿接受。
志摩向前挪了挪,倾下身把美代夫人圈在怀中,将下巴抵在她的发上,慢慢阖上眼。
她长而卷翘的睫毛湿润起来,她的脸暴露在阳光下,我知道此刻志摩应当是极疼的,鬼见不得光,光也容不下鬼。但是她没有躲开。
美代夫人的眼睛依旧一眨不眨,仿佛她的面前真的有一个志摩,脸色苍白,嘴角溢出一痕明艳,一双潋水美目中倒着自己的面孔,是一个极好的伶人,眼睛里也在扮演着违背本心的深切情意。
从她的眼中,我渐渐看到了清晰的地板倒影,然后这片水泽渐渐地凝聚,从她眼中脱离,滴落下来,溅起极细的一瓣尘土。
她忽然低低地笑起来,泪水滑过面庞,她仿佛是羞耻的一把拂去,她笑的像是极为快乐,她道,“志摩,我不后悔……我怎么会后悔呢?”
美代夫人的眼中弥漫着淡淡的一层血丝,她停下笑声,带着胜利者的微笑高傲的姿态,低头喃喃地对着地板说,“我做的没有错……如果你还活着,现在的我恐怕已经埋入泥土了吧?”
“志摩,你会把所有的证据都交给他的对不对?”
“……志摩,”她的笑意凝固起来,仰起头来,志摩依旧静静地抱着她,美代夫人的嘴角缓缓的垂下来,她的眼神空洞又了无一物,“……我好想你。”
泪水从她眼角滑落,她崩溃一样,双手掩面,从手背后溢出一声声悲鸣来。
“……”志摩的眼神很温柔,她盈满水泽的眼睛里蕴含着大片大片的阳光,已经是天光大起的时候了,阳光愈发刺眼,她动了动嘴唇,最后偷偷的在美代夫人的耳边,贴近了她的耳朵,轻缓地说,“我也很想念你,美代夫人。”

我决定去找那个老和尚,既然他可以看到鬼,那么他或许能让美代夫人也看到吧。
我没有告诉志摩,想来她也不会在意我的去留。
离开了大奥,我才发现原来外面的世界这般可爱,大奥里面总是有一阵一阵的冷风,即使春光暖融,我却依旧没有什么春天的感觉。我决定找到老和尚来帮助她们之后呢,我就去找一处风清日朗的好地方,好好养一养我的骨头。
寺庙有很多,我没有任何头绪,从他的衣着来看,又像是一个云游僧人,也许在我逗留在大奥的那段时间内他已经去往天涯。
我只能一处一处寺庙的去寻找,反正时间有许多。
很多寺庙里的和尚们都是一副悲悯苍生,大彻大悟的脱尘风骨,他们剃掉代表着凡间的三千愁丝,披上金线暗埋的精致袈裟,清心寡欲般的跪在灿金气派的巨大佛像之前,仿佛如此虔心,才能登入极乐。
但是他们没有一个看得见我。
他们看见的都是许多衣着华贵的往来信客,是男来女往,衣香鬓影。
也是人之常情罢,生而为人,哪有什么真正的超脱?我坐在台阶上,扒着指头数数经历过了多少的寺庙,多多少少已经把城里的大小寺庙走遍了,却依旧没有找到那个老和尚,说不定他已经圆寂了?
我想了想,还是就此回大奥去,所幸来之前没有告诉志摩,不然便是一场空欢喜。
“喂,这位小姐,你挡住我的路啦!”
我抬头,四处张望起来,这里空无一人,除了我这只鬼,哪里有什么可以挡住路的?
“别看啦,就是你这个鬼。”头皮青白的小和尚执着一把比他人还要高的扫帚,站在上一截台阶上不耐烦的拿扫帚四处乱舞着,也不知道是在扫地,还是在玩着灰尘。
他看得见我?
“你怎么也看得见我?”我站起来,走到他身边,围着他好奇地看着,他不像那个老和尚,一看就知道没有多么深的道行,十足的一个孩子,比我还小上几岁。
小小年纪就出了家,也不知道家里人怎么舍得。
小和尚眼珠子一翻,“关你什么事?”
……真不可爱。
“你知道怎样才能让人看见鬼吗?”我想了想,还是问出了这个问题,兴许他会知道呢。
小和尚眼睛一眯,故作玄虚的笑起来,“可以啊。”
他也不扫地了,转过头来对我嬉笑道,“死了不就能看到吗?”
……那么,美代夫人这么想念志摩,为什么不随着志摩一起死去呢?可能她也有着自己心中的执念,对权势的贪婪,对红尘的留恋。
即使活着的时候她并不开心。
“你不要露出这么难过的表情啊,我说的是事实嘛,死了不就能看见了!”小和尚提着长长的扫帚转个身跑到我面前,“要不我帮你问问师父,师父这么大年纪了,肯定知道这些!”
他自顾自的往前跑着,把扫帚也丢到一边,回过头来朝我招招手,“快跟过来!”

当再一次看到这个老和尚的时候,他正在诵经,跪在一个极其破旧的老庙里,连佛像的是残缺的,说是庙,倒更像是茅屋。
小和尚风风火火地跑进来的时候,恰好老和尚念到末尾,他往我的方向瞥了一眼,波澜不惊地又阖上眼,听完小和尚的叙述,他才正式的转过身来,朝我招了招手。
我往前走过去,老和尚开口,露出他缺了几颗牙的嘴,“你是为了美代夫人的事来的?”
我点头,正奇怪他为什么会知道,他又说了,“很多年前,是有一只鬼来找过我,它从大奥里来。”
“她给我讲了她的过去。”这个和尚已经很老了,说话断断续续,也许是在回忆,“我也有办法,她很高兴,”
但是志摩这样郁郁,似乎并没有达成心愿。
“不过我拒绝了她。”
小和尚和我的表情一样诧然,他迫不及待地问,“为什么啊师傅?”
老和尚的眼皮翕动,微微张开,眼珠浑浊,像是在盯着地面上的什么,他沉默,我几乎都以为他忘记了为什么,最后他还是长叹一声,“人有八苦,青竹,你还记得?”
“生、老、病、死、怨憎会、爱别离、求不得、五蕴盛。”
“人间常态如此,你我皆红尘一芥子,便脱不得这八苦,”他低头望着自己手上的念珠,对我说,“便是成了鬼,也有或深或浅的执念。”
“那位夫人并不愿意见到她。”
美代夫人,不愿意再见志摩吗? 志摩即使背叛了她,她在志摩的祭日也会偷偷去杂室祭奠她,她还很想念志摩,可是她却再也不愿意看到志摩了是吗?
我不知道。

告别了和尚,我在外游荡了些日子,又回到了大奥。
此刻已经是冬日了。
冷风凛冽,我虽感受不到,但欣喜于此刻太阳的薄弱,大奥里欢声不断,给我以一种繁荣的景象,就像是岁月安稳,从未有过动荡的假象。
美代夫人还在那里,她正走在游廊上,一步一顿,她的眼睛透过衰败的庭院,望向一无所有的虚空。
我想那叫做空洞。
志摩不在了,也许是去轮回了,我再也没有见到她。
从老和尚那里离开的时候,我得知了她们的故事。不过是阴差阳错,这样的结局也是最好不过。
美代夫人拥有寻常女人不曾拥有的荣华,一生风头无两,烈火烹油鲜花着锦的富贵。她出身高贵,但也历尽苦厄,最后否极泰来,也算是上天的补偿。
然而她一生最美好的风华转瞬即逝。
我听说昙花只在夜中开放,也在夜里凋敝。
在志摩离开后的许多年里,我一直留在大奥,我从未见过美代夫人摘下过她的面具,最后那张丑陋的面具融合进了她的脸。
昙花再也没有盛开过。

志摩走后的第二年开春,美代夫人的庭院里开了一朵山茶。
我看到她露出了暌违多年的笑意。
一如当年。




- 完 -


给我一捆窜天猴,我要冷静冷静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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