百鳥神思者

【希神短篇】父与子/厄洛斯的童年

阿瑞斯×厄洛斯 亲情向。大概是个梗，以后会作为长篇的番外。我永远喜欢阿芙一家!!!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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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父亲，你要姑娘么?”

“你说什么，我的儿子?”

战神有些震惊，为什么刚相认不久的儿子会问他这种问题，但小爱神看上去不像在开玩笑。难道是他自己希望恋爱了?而他看上去才相当于凡人的十二三岁，是个白净瘦弱的，成长得并不顺利的孩子。

“我说，除我母亲之外的年轻漂亮的姑娘。”少年碧蓝的眼眸看上去仍十分纯真，他的清脆又带有一丝沙哑的嗓音说明他正处于男孩的变声期。对奥林匹斯山上喜爱他的诸神来说，他是个“有着蓝莲花色双眸的天真儿童”。但是他纯真的模样并不妨碍他说出接下来的话。

“能陪你喝酒，或者睡觉的姑娘。”他凝视着父亲疑惑的双眼，平静地补充道。

“我知道，准是你的母亲又责罚你了。所以你想让她吃点苦头，我没说错吧？”阿瑞斯微笑着注视着他的漂亮的小儿子，顺手揉了揉他的小脑袋，直到那些柔亮又漂亮的粉色卷发在他粗糙的手掌下变得凌乱不堪。

“是的，您说得对。不过没事了。”

厄洛斯挣脱父亲，沉默着出了门。

阿瑞斯找到他的时候，他正在疯狂地向一只被绑在木架上的鸽子投掷飞镖。他用丝绸蒙着眼睛，站定瞄准之后动作非常迅猛，每一支飞镖都狠狠地扎进了木桩中。木桩上除了飞镖以外，还凌乱地插着几只尚未回收的箭。

会说话的鸽子绝望地挣扎着，又哀求着它的小主人，因为他很可能让它立即惨死在锋利的飞镖下。实际上它什么也没有做，就被厄洛斯抓住翅膀，牢牢地绑在了木架上。

“你在干什么?”战神饶有兴致地站在一旁，少年听见父亲的询问，便礼貌性地停了下来。

“父亲，告诉我，为什么!无论我多么努力多么卓越，母亲永远都不会满意。这是为什么!”厄洛斯解下用来蒙眼的丝带，握在颤抖的拳头中紧紧攥住。他那原本洁白又可爱的脸现在因愤慨而憋得通红，他的蓝眼睛里渗出了一些泪水，不过他非常理智地让它们没有掉下来。在他的脚边还有一只被折断的箭。

但是阿瑞斯能听出来，他的少年说这话的时候声音在发抖，和过去的自己很像。但他希望宙斯也是这么认为的。他不是一个总是输给妹妹的，懦弱无能的儿子。

“……我明白你的感受。小子。”战神不紧不慢地说着，但他脸上的微笑消失了。他弯腰捡起断箭，检查了被折断的地方，立即意识到这是被箭的主人单手折断的。

鸽子没有受伤，实际上它早该被飞镖和利箭杀死了，如果厄洛斯希望如此的话。

阿瑞斯拍了拍儿子的肩膀，凛冽的眼睛注视着瑟瑟发抖的鸽子，仿佛一只猎鹰正盯着他在劫难逃的猎物。“你的确是卓越的。”他说，又抬高了声线:“但是我希望你明白，如果要证明自己，你的武器不应该对准我们自己饲养的一只有用处的圣鸟，而要对准你的敌人，或者我们的敌人。去征服他们，让他们成为你忠实的仆人，虔诚的俘虏。”

聪颖的爱神立即就明白了父亲的话。他抬起头，看见父亲目光如炬，胸膛宽阔，红发披在肩上，整个身躯像山中的雄狮一样闪耀着雄健的光辉。

“父亲，我是什么做的?”灰尘沾花了他的脸，他皱着眉，盯着自己的脚尖，突然问道。

阿瑞斯先是一愣，继而说出他的回答:

“玫瑰与剑。”他迟疑了一下，但语气仍十分坚定:“你的心像玫瑰一样柔软，而你本身则像宝剑一样充满力量。你是我和你母亲引以为豪的儿子，和我很像。”

少年将信将疑地点了点头。他听见父亲说:“不要哭泣，像个男子汉那样，强健你的身体，磨练你的武力，去征服你的奴隶吧!”

他的父亲太奇怪了。

因为曾经有一次，他回家撞上母亲阿芙洛狄忒正在和父亲争吵——不，那时候还不是他的父亲。高大而英俊的红发男子，母亲总说这是他的继父。他并不害怕他，因为他觉得他虚有其表，实则鲁莽又无知。

怒不可遏的父亲砸坏了客厅里所有的东西，包括储存蜂蜜以及其他贵重祭品的坛子。他愤怒地嘶吼着，最后拎起瑟缩在墙角的厄洛斯的翅膀，要狠狠地揍他。

“你这个小杂种，现在老实告诉我吧，你的母亲刚才去哪儿鬼混了?!”

厄洛斯吓得直哭，不待他回答，父亲便将他摔在地上，抄起鞭子要殴打他。

“混蛋!你这个疯子!”阿芙洛狄忒哭嚎着扑上来，抱着战神的手又咬又掐，她的双眼又红又肿，“你休想伤害我们的儿子!你这个窝囊废，拿着你的东西快滚!”

厄洛斯害怕极了，但还是勇敢地拉过母亲，希望她不要和父亲打起来。

“谁他 妈知道这是谁的野种!”战神气急败坏地甩开了母子俩，狠狠地将皮鞭一掷:“那么你就和你这野种永远呆在一块儿吧!”

从那以后这位父亲似乎再也没出现在他的面前。

战神离开后，厄洛斯想起来不久前的一件事，那时他仍没有父亲。

伽倪墨得斯和几位少年正在一起玩掷骰子，他们看上去其乐融融。其中有阿波罗的某位儿子，他比伽倪墨得斯和其他少年都要年长一些，长得魁梧漂亮，并且充满力量，深得父亲的爱护。他正在夸夸其谈，向同伴炫耀自己如何欺骗了强大的父亲。因为阿波罗不知道他偷偷在身上纹了刺青。

但是年幼的厄洛斯不小心打扰了他们。他只是想要寻找他遗失在这儿的金箭。魁梧的少年对这位不速之客感到十分厌烦，他傲慢地瞥了一眼相貌清秀的小爱神，皱着眉不悦地警告道:

“走开，你这个阴险狡诈的娘娘腔，回去摆弄你的玫瑰花儿和玩具吧。难道阿芙洛狄忒没教过你，不要招惹像我们这样强壮的人?”

和善的伽倪墨得斯尚未来得及插话，另外一位少年也恶狠狠地吼道:

“当心点，臭小子，我敢保证，只要我们一出手，你的小脸蛋儿就会开花，而你的细胳膊会折在泥里!”

“厄洛斯，真对不起。”伽倪墨得斯微笑着道歉，小爱神点点头表示谅解，却并没有看向对方，他沉吟片刻后转向阿波罗之子。

“至于你，你在身上乱画是为了气死你爹，而我爹压根儿不知道他是我爹。”手执爱箭的少年耸了耸肩，不怒不愠地盯着对方黝黑的胸口上的纹身。他的表情平静，只有那双澄澈的蓝眼睛冷漠地注视着对方。

太阳神的的儿子气急败坏地向爱神掷去仇视的目光，但在与他视线交接的那一刻，他怔住了。

那双眼睛如此地深邃，神秘，仿佛藏着一个恶毒的，未知的诅咒，令他不寒而栗。

“别惹我，你这个莽撞的，婊 子养的杂 种，”厄洛斯忽然狠狠地咒骂道，他的手中攥着一把野草，接着它们便开始燃烧，然后无声地化为灰烬，从他的手中撒落，“你父亲只顾着庇佑你，却似乎忘记了教你如何说话，如何自卫。”

魁梧的少年注视着小爱神那尖细的长指甲，它们是如此地引人注目，因为很少有少年喜欢留长指甲。上面还粘着一些深红的东西，也许是玫瑰花瓣的残渣，也许是别的什么，它们看上去就像发干的血块儿一样。他的气势稍微柔和下来，不情愿地摊了摊手，语气生硬:“好吧，我不知道你不喜欢开玩笑。”

“多么听话的小妹妹，是的，这才是对待新朋友应有的态度。”厄洛斯微笑着揶揄道，在回击了一位伟大主神的儿子后，捡起遗失的金箭，扬长而去。

他的确是父亲的儿子，厄洛斯想到这里，不禁骄傲地挺直了他年轻的胸膛。